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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25.天雷  無妄卦  （講至誠不妄）

葉欽民 譯於台北  2025.01.31

 

 

无妄。元亨，利貞。其匪正有眚。不利有攸往。

無妄卦，上乾下震。乾為天為健，居外為能量散去。震為雷為動，居內為待機而動。本卦天雷無妄，外乾內震，雷生天下，動健相輔，陽剛充沛，人心振奮，大有作為。但須遵循正道，象不妄行之義。故戒之「其匪正有眚」，強調所行若不合乎正道，必自招其咎，且不利所往。

[卦辭] 不妄行。能大得亨通。惟應守持貞正。如不能合乎正道就會自招人禍。且將徒增紛擾而不利於所往。易言之，無妄卦，象不妄行之義。天下雷行，萬物震攝，戒慎驚懼，故其亨通與否，自招災難與否，悉決定於所持態度而定。是乃戒之「利貞。其匪正有眚」，即言唯保持純真，堅守正道。在面對挑戰時，不輕舉妄動，凡有所為必合於正道，那麼才能行而有利，並能避免災禍。（无妄，wú wàng ㄨˊ ㄨㄤˋ，《周易》卦名，六十四卦之一，上乾（☰）下震（☳），天雷無妄卦。象心正無虛妄之義，表無妄，因出於心正，故能持正而行，不自招災難，故能得亨通的意思。。匪，非。匪正，不合正道。）

 

彖曰：无妄。剛自外來。而為主於內。動而健。剛中而應。大亨以正。天之命也。其匪正有眚。不利有攸往。无妄之往。何之矣。天命不祐。行矣哉。

[彖辭] 無妄卦。剛健自外乾而下。而居於內而為卦主。故行動剛健。且因剛健中正的九五能與柔順中正的六二相應。因皆持守中正而得大通順。而這就是因符合天道誠正的緣故。故如果不能以誠持守貞正就會自招災禍。就不利於後續作為。故以至誠無虛妄而往，還會有何處不能行呢﹖故一旦不再順天道而行，那麼還怎能行得通呢？（命，規律）

 

象曰：天下雷行。物與无妄。先王以茂對時。育萬物。

[象辭] 上乾為天，下震為雷，為天下雷動，使萬物應聲而正心不敢妄為。歷代君王觀此卦象，為使欣欣向榮，而配合天時之順序，以養育萬物。(對時，順合天時。)

 

初九：无妄。往吉。

象曰：无妄之往。得志也。

初九，以陽居剛得正，處卦之初始，上與九四兩剛遇而無應，能免私應之嫌，而為無妄卦之主。故戒之「無妄。往吉」，強調處事情的初始階段，能保持純真，剛實無私，純陽不雜，動能以正，行不妄為，明辨固守本分，那麼積極而往，就能獲得吉祥，並能實現自己的願望。

[爻辭] 不妄行。則所為自能獲得吉祥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陽居剛，與上無應，當位得正又處於初，能在處事之初，即能持守貞正而行。是乃戒之「无妄。往吉」，即言當事之初，保持真诚和正直，那麼即使积极而往，亦能遂其志而獲得吉祥。

[象辭] 不妄行而往者，乃是說這樣將能遂其志的意思。

 

六二：不耕穫。不菑畬。則利有攸往。

象曰：不耕穫。未富也。

六二，以陰居中，當位得正，因能行柔中之德，故能順時順勢，心中坦蕩，無絲毫貪念，既不虧於德，又無貪妄之心。且上應九五剛正之君，故雖居於動體，仍能順乎中正，亦能心正而無虛妄。故戒之「不耕穫。不菑畬」，強調不為獲得某種利益而為，那麼能有利於其所往。

[爻辭] 不為收穫而耕種。不以開墾一歲的田當作三歲之的田用。那麼不論作什麼都能很順利。易言之，由於以陰居柔位，當位得中，雖能力薄弱，卻能持守中正，不作虛妄之求，也不作不切實際之幻想。是乃戒之「不耕穫。不菑畬」，即言唯能安於所能求者，並能逐步踏實，不妄不貪，實實在在，那麼就可以獲得其成功。 (菑，zī ㄗ，初開墾一年的田地，《爾雅．釋地》「田一歲曰菑，二歲曰新，三歲曰畬」。畬，yú ㄩˊ，開墾過三年的田地。）

[象辭] 「不為收穫而耕種」，乃是因六二能謙卑務實的緣故。

 

六三：无妄之災。或繫之牛。行人之得。邑人之災。

象曰：行人得牛。邑人災也。

六三，以陰居剛，不當位，處於下卦之終，上下卦交接之處，多凶之位。行事不正不中，又居非其地，遇非其人，故除了很容易招惹是非，又很難避免涉嫌，故戒之「无妄之災」，強調處位不當，素行不能持以中正，則一旦有事，就易無端捲入是非，徒遭懷疑，而蒙受冤曲。

[爻辭] 無妄行卻遭受災禍。就如繫於路旁的牛。被路人順手牽走。村裡的人都因而蒙受冤曲之災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陰居剛，不當位，不中不正，弱而用強，那麼人在家中坐，就難保禍從天上來。是乃戒之「无妄之災」，即言如所行不能持以中正，那麼將很容易無端遭致牽連，捲入是非，平白添冤。(無妄之災，指意外之災，沒有料想到的災患。邑人，指村裡的人。)

[象辭] 過路人順手牽走的牛，乃是說這就是村民蒙受冤曲之所在的意思。

 

九四：可貞。无咎。

象曰：可貞无咎。固有之也。

九四，陽居柔位，雖有過剛之嫌，然因得乾體之剛，與下無私應，雖不當位，仍能以天德自守而無妄，免於動輒得咎。且因鄰九五之尊，居君之側，伴君如伴虎，如言行稍有差池，亦會大禍臨頭。故戒之「可貞。无咎」，強調雖居不得正，但如能以正道自守，仍能免其咎害。

[爻辭] 能貞守本分。那麼就可以避免咎害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陽居陰，不中不正，又處近君的多懼之位，動輒得咎，惟因得乾體之剛，與下無私應。是乃戒之「可貞」，即言處近君之位，唯坚守正道，不妄加揣测，不强求结果，那麼才能因固守本分，而能免於咎害。 (可貞，可固守本分之意。)

[象辭] 「能貞守本分。那麼就可以避免咎害」，乃是說九四本就應該是如此的意思。

 

九五：无妄之疾。勿藥有喜。

象曰：无妄之藥。不可試也。

九五，陽居剛位，剛正又居尊位，既有九四側身相輔，又有六二陰陽正應，就像處於鼎盛之期，處於最優越，無懈可擊的狀態，本就無疾，然因世事驟變無常，難免遭致意外之疾，惟因非出自己身，故戒之「勿藥有喜」，強調對非己之失，唯待其自然消弭，方才會有好結果。

[爻辭] 非因自己之妄行而遭受疾患。無需藥石治之，自能自癒而得喜。易言之，由於陽剛居正，能行剛中之德，本就是一個行正不偏之君，又能得柔正之臣相應，正當無妄之時，然仍難免因非己之故，而遭受意外之災。是乃戒之「勿藥有喜」，即言居尊位者，只要持正而無妄為，那麼對其所遭致的無妄之災，自能自然消亡而得喜。

[象辭] 「非因自己之妄而遭受疾患」，乃是說這類疾患非藥石能治，無需嘗試治之的意思。

 

上九：无妄。行有眚。无攸利。

象曰：无妄之行。窮之災也。

上九，以陽居柔，且已居卦終，為无妄而處時之極，居無位之地，這時只宜止而不宜行，只宜靜而不宜動。惟因不當位，剛躁而不辨，有自恃其剛而妄為之嫌。故戒之「行有眚。无攸利」，強調當處於不當妄行之時，將因行而有過越情理之失，而乖乎天命，動輒必自招凶禍。

[爻辭] 不妄行。只要稍有妄行就會動輒招致禍害。一點好處也沒有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陽居陰，因已處无妄窮終之位，又不中不正，且已居無位，如仍舊恃強妄為，必生殃禍。是乃戒之「行有眚。无攸利」，即言既已處無位，本不宜再有所為，如再不知止所當止，必動輒招災，不會有任何好處。

[象辭] 於當不妄行而行者，乃是說其將因妄行而招窮極之災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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